「夏,把門打開。」
余念安說道。
聽著那微弱的敲門聲,齊夏只感覺汗毛根根豎立,心臟都要從喉嚨中跳出來。
他根本不知道門後是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。
「夏,把門打開。」
余念安又說道。
「不……不可能……」
「咚咚咚」。
敲門聲繼續在齊夏背後響起,他感覺自己被未知的恐懼包圍了。
眼前是完全沒有五官的余念安,身後是連續不斷的敲門聲。
「咚咚咚」。
「夏,把門打開。」
齊夏努力地平復著心情,然後開口問道:「先告訴我,門外是誰……?」
沒有五官的余念安聽後,平坦的臉部蠕動了一下。
雖然沒有五官,但齊夏卻感覺她在笑。
那是一種格外陰森的笑。
「夏,門外是我啊。」余念安說著便張開了自己的雙臂,做出了擁抱的姿勢,「把門打開,讓我見你。」
「門外是你……」齊夏感覺整個人又要瀕臨崩潰了,「如果門外是你,那你又是什麼東西?」
「我是我。」余念安說道,「門外也是我,讓我們一起團聚,讓我走進你心裡。」
「咚咚咚」。
「你們這群瘋子……」齊夏努力地咬著牙,「因為知道我只有這個缺點……所以才會一直都扮演余念安來愚弄我……」
「我,怎麼會是你的缺點?」面前的余念安一步一步地向著齊夏靠近著,「而且沒有人扮演我,我就是我。你不打開門,我可以打開門的,夏,沒事的,不要怕。」WWw.GóΠъ.oяG
「你們到底想要什麼?!」
齊夏感覺自己剛剛找回的思緒又開始混亂了,這個空間似乎很奇怪,它會阻斷自己的思維。
「我想要什麼?」余念安的面龐再次蠕動了一下,彷彿笑得比剛才更陰森了,「夏,我什麼都不想要,我想要你開心快樂。」
「別再耍我了……」齊夏渾身開始顫抖,「嘴上說著想讓我「開心快樂」,可我每次見到你都會崩潰……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?就只是單純的為了折磨我嗎?」
「咚咚咚」。
「夏,開門,讓他和你說。」余念安笑道,「你難道不想找到真正的我嗎?」
「真正的你……?」齊夏一怔。
「是的,打開門,找到真正的我。」
齊夏慢慢地轉過身,盯著那扇老舊的房門,瞳孔不斷閃爍。
「咚咚咚」。
那人一直都在敲門,他很有耐心。
「打開它。」余念安說道,「迎接我們的客人。」
「我們的……客人?」齊夏微微皺了皺眉頭,「我沒有任何朋友……我怎麼會有客人?」
「可他來了。」余念安的聲音漸漸扭曲起來,「他看到你了,他來找你了。」
齊夏的手慢慢抬起來,放到了門把手上。
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其他的選擇了。
家不是家,人不是人,如果想要搞清楚這一切,只能打開這扇門。
到底發生了什麼?
他輕輕的扭動把手,將房門拉開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無盡的黑暗,隨後便是一個人影。
這人影穿著老舊的長袍,長發及腰,額頭一點紅砂,卻明顯是個男人。
他和身後的余念安一樣,同樣沒有五官。
「久違了,白羊。」
他的聲音男女參半,彷彿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。
四周漆黑的空間如同一個個旋渦一般不斷地旋轉,
「你……」齊夏感覺自己頭痛欲裂,有些記憶想要被喚醒,卻又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牢牢鎖住。
「不急,我們有很多時間。」那人說道,「不請我進來嗎?我們可以好好聊聊。」
齊夏看著門外的無邊黑暗陷入了沉思,外面到底是哪裡?
「想要打開你心裡的這扇門,我可是花費了一番功夫。」那人往前走了一步。
「我心裡的門?」
「我找到你了,白羊。」
那人面部一陣蠕動,四周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,將房門完全吹開,齊夏被吹得連連後退,那人也一步跨入了門裡。
一股異常濃烈的腐爛氣味就此飄散在整間屋子之中,齊夏回過神來看了看,眼前是兩個完全沒有五官的人。
他們身上透露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「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心境鎖的這麼死呢?」
一句話從二人之間響起,由於他們都沒有嘴巴,齊夏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。
「這個房間已經如此破敗了,你還在堅守什麼?上一次你不是已經把門打開了嗎?」
「我……」
「為什麼不敢躺下讓自己放鬆呢?你在怕什麼?舒舒服服睡一覺,做一個美夢,多好?」
他們又問。
「我不能放鬆下來……我不能睡……」
「可你太累了,是時候休息了,現在你該怎麼辦?你身邊還有人會叫醒你嗎?」
「你……」齊夏彷彿想起了什麼,「天龍……?」
「鄙人不才。」天龍晃動了一下腦袋,「正是「桃源」主宰。」
「你進了我的夢……?」
「怎麼會呢?」
那人輕輕走到單人餐桌旁坐下,他揮了揮手,單人餐桌赫然變成了一張八仙桌,一張張椅子也就此擺好。
齊夏再定睛一看,先前的余念安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「想要和你聊聊天真是困難至極。」天龍笑了笑,隨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,「在你的夢裡我是什麼樣子?」
「你是一個醜陋至極的怪物……」齊夏說道。
「是嗎?」天龍輕聲應道,「我還以為會長著一張猙獰的臉。」
「天龍,你怕了嗎?」
「我怕?」
「為什麼要來到我的夢裡呢?」齊夏又問道,「難道是我現在做的事正在讓你慌亂嗎?」
「哈、哈哈。」天龍的面部不斷蠕動,但齊夏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,「真是有意思啊,白羊,你說我害怕?你身為一個連續七年都沒有躺下睡覺的人,居然說我在害怕?」
「那為什麼不和我堂堂正正的對決呢?」齊夏問,「來到我的夢裡要做什麼?」
「放鬆下來啊……白羊。」天龍微微低下了頭,「為什麼要防備我呢?」
說完之後他向齊夏招了招手:「你身上的每一處神經都在緊張,放鬆自己,過來坐下。」
「有話你直說。」齊夏說道,「我不可能放下對你的戒備。」
「不著急。」天龍的面部再次蠕動了一下,「我說過,我們有很多時間,白羊,我已經入了你的夢,沒有人叫醒你的話,你已經出不去了。」